全身软软的，像是，身上很舒服，就像是能飞起来一般，不，好像已经飞起来了。
橘看到眼前有几个穿着纯白衣服的人，像是医生，又像是天使。
视野迷离而奇幻，所看到的东西都是那么的可爱，就像是小猫咪，就像是小奶狗，就像是……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倾诉的冲动涌上来，她迫切地想要跟人分享内心的喜怒哀乐。
她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但就是想笑，幸福的人就该笑。
不是吗？！
可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就像是彩虹，又像是肥皂泡吧。
戳一下就会……嘙地一声化作漫天华彩……
一个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渔翁的秘密基地在哪里？”
“嘻嘻嘻，啊……额……”
这个声音已经存在很久了，久到她都习惯了这个声音的存在。
仿佛这个声音不属于其他人，而是属于自己：“你想不想见渔翁，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告诉我他在哪里？”
想，想见，可是：“嘻嘻，不可以哦……”
明明不可以，但是又好想告诉别人。
不可以，你不可以说。
说一点点没关系的，只要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不，不可以。
一点点……
不可以
就……
噗，视野中一片红艳，然后慢慢地暗了下来。
“心率过速，瞳孔涣散，准备电击……”
“先生，不能再继续了，她已经承受不住药力了，继续的话她会死的……”
“那就先注射镇静剂，我两个小时后……”
黑暗充满了整个世界，然后慢慢地，潜藏到了更阴暗的地方。
橘睁开眼睛，眼前是冰冷而简陋的病房，身边是面无表情的，犹如机器一般的医护人员。
头疼欲裂，全身犹如针刺一般的疼。
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就连呼吸都疼……而且……臭……
她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和呕吐物的味道，呕吐物里，似乎还夹杂着……吐真剂……的味道……
熟悉的又令人厌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心中升起了警惕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并不活跃。
她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
或者说现在的她也做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的意志让我觉得很惊讶。”
“或者我应该改换方式，放弃药物‘治疗’，改成痛觉‘治疗’。”
“我们相处了二十四个小时了，虽然你意志在抵抗，但是我对你的了解已经非常透彻了。”
“看看这个！”
她的眼睛正上方，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穿着黑色裤衩的黑人。
满脸横肉，身高一米九以上，体重大概有二百五十磅。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像是魔鬼一般开口道：“这里是塔魔尔监狱，关押着许多十恶不赦的犯人，这个人叫雷金纳，是一个连续杀人犯，死在他手下的全是女性，而且在死前遭受了可怕的虐待，如果你不坦白，也许我可以帮你安排一场美丽的邂逅……这里是监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对吗？”
橘心中闪过一丝惧色。
这是对方的最后通牒，他如此想着，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
她咬紧了自己的牙齿，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张照片。
然而对方却像是魔鬼一般，继续用言语攻击着她的心灵壁垒：“你们国家的信息安全一向很成问题，过去十几年你们泄漏出来的信息简直多到令人发指，你的相貌已经录入电子系统，而且进行了骨骼分析，我们分析出了你十八岁，十五岁，十四岁，甚至是五岁时候的样子，然而在数据的海洋里进行比对，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你的身份，然后你在老家的亲人……就会进入我们的视线……”
“还有，你的情况现在很不乐观，你吸入了很多有毒的气体，现在虽然清除得差不多，但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如果你继续抵抗的话，你会死的……无声无息地死掉……”
“你们的大使馆确实抗议了，但那没有用，就算你死了，我们大不了就说你一早就死了，我们有的是办法狡辩……”
“你好好想想吧，这样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如果想清楚了就告诉我，我叫莫雷，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好朋友。”
橘的嘴角动了动。
莫雷神色一喜，立即停止了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馈。
“我……早……”
“什么？”
莫雷把耳朵凑过去，很快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我……早有……觉悟……”
说完，她闭上了嘴巴，继续陷入了沉默当中。
莫雷的嘴角闪过一丝扭曲：“你选择了一条极端错误的道路……”
忽然，他抓起一把手术刀，狠狠地扎在了橘的大腿上……
啊！
橘发出了软弱无力的惨叫声，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莫雷面无表情地抓着手术刀的刀柄，冷冷地道：“好好帮她处理伤口，两个小时后，药物逼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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