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远远的驶出去。
直到彻底的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顾海琼站在院门口半响没动，直到身后一个声音带着叹息声响起来，
“夜深呢，这风又有点冷，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把她给吓一跳。
回过头，她看向来人，“妈，你怎么醒了？不是说了您不用起来的吗？”
三更半夜的。
这上了年纪的人醒过来怕是这一晚上就别想再睡了。
自家这老两口的睡眠更是浅。
这要是醒了，肯定得睁着眼到天亮。
所以，不管是沈南川还是谁，都没想过让老太太起来送人！
只是瞧着这情形……
不过也是，这当妈的啊，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再大。
那在当妈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顾海琼心里头感慨万千，脚下却是快走了两步，过去扶住了吕老太太，
“妈你还说我，您还不是一样就穿了件短袖就出来了？”
“咱们快回房去说话吧。”
她边说边扶了老太太朝着房间走回去。
“妈呀，是过来人，知道你心里头舍不得，可是这人啊，哪里有事事顺心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梦想，这一家几个人，你说怎么办？只能是你退一步我让一下的，但是啊，只要感情在，亲情在，这一家子人啊，在哪都是一家人。”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懂。”
顾海琼心里头暖暖的，老太太应该是担心自己吧？
她看着吕老太太，帮着她倒了杯温开水，“妈你喝两口水，我再去给你热杯牛奶……”
牛奶是安神的。
希望老太太一会儿还能再睡会儿……
吕老太太却是想也不想的摆手，“不用不用，牛奶也不管用。”
“你啊，等你到了妈这个年头就知道喽。”
吕老太太笑呵呵的喝了口水，神色安祥，“这不是牛奶还是别的缘故，而是岁数到喽，老天爷给你的。”
顾海琼，“……”
“那妈，我陪您说会话吧。”
吕老太太瞪她，“说什么说啊，你赶紧回房歇着去。”
这会儿才四点左右。
她回去还能再睡上两三个小时呢。
不像是自己，是真的醒了以后就完全再睡不着……
她这一觉再想睡啊，就一定得等到午饭过后。
这是几年来的规律了。
好像是形成了身体本能似的。
顾海琼笑呵呵的，“沈南川刚走，我也有些睡不着，回去躺着也是翻过来复过去的烙饼，还不如在这里和您说会话呢。”顾海琼这话绝对是真心话，看着吕老太太，她想起了老两口平日里头的相处，不禁有些好奇的把平时早就想问的话问了出来，“妈，你年轻的时侯爸也这样怕你吗？”
“他怕我？他才不怕我呢，他……”
吕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多了抹笑意，“你爸啊，是这么多年了这老了老了呢，知道自己做错了不少的事情，所以他心虚呢，不然，他才不怕我。”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我们那个年头的人啊，什么怕不怕的，不都是过日子嘛，那会儿能吃饱喝足睡个安稳觉都是一种幸福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这倒也是。
想想自己和沈南川小时侯那会儿，还不是吃不饱睡不好的？
一如小玲。
要不是家里头实在穷的厉害，最起码不会天天饿着吧？
毕竟要是家里头日子过的还不错。
沈妈妈沈爸爸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可能真心想把沈小玲给饿死吧？
这是人之常情。
婆媳两个人说了会子的话，时针不知不觉的指向了五点。
吕老太太回过神，催着顾海琼，“你赶紧回房咪一会儿去。”看了眼窗外，正是黎明前最为暗黑的那一段时间，但这会儿已经是过了五点，想来用不了多久这天也就亮了，收回视线，她看向顾海琼，“都这个时侯了，你索性上午就别出去了，多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
“妈那你也回屋躺一会儿吧？”
知道自己不回房间顾海琼肯定不放心。
吕老太太便索性站了起来，“行，那咱们都回去咪一会儿。”
不管睡不睡的着。
她还是先回房间吧。
顾海琼送老太太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才转回她和沈南川两人居住的卧室。
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了那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是才回家十天左右的功夫。
之前她也多数是一个人在家，在这个房间的。
可这会儿，感受着满室的空荡荡，顾海琼却突然觉得，好像整颗心都跟着被带了去。
睡不着。
到最后，眼看着天一点点的亮起来，时间已经到了六点。
顾海琼索性就坐了起来。
开了床头灯，她随手在床头拿了本书翻起来。
天一点点的亮起来。
顾海琼听着外头几个孩子的闹腾，放下手里的书，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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