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关掉脑中的黑科技系统，像犯错被抓个正着的孩子一样，在马国成面前正襟危坐。
马国成抱着手，在等李树先开口，可李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选择沉默。
“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找到校长说不去德国了，现在校长直接说了，公派留学的名额，给了张自力了！”马国成气愤的一锤垂在李树的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张自力是李树同届的机械工程专业研究生，不过是另外一个和马国成有竞争关系的导师带的。
那对师徒从研究生一年级开始，就和马国成、李树师徒俩处处明争暗斗，为了获得重点研究项目，竞争一度白热化。
张自力和他的导师，甚至诋毁马国成潜规则女研究生试图占上风，不过在谣言被攻破的时候，张自力和其导师跳梁小丑的形态显现，那对师徒才退出竞争。
现在把到手的胜利拱手让给手段卑劣的手下败将，马国成自然气不过。
马国成气愤的质问李树为何要做出这种蠢猪一样的选择，甚至还联想到李树是不是收了张自力的好处。
众所周知，陈自立家境很好，其父是在创业黄金年代崛起的第一代富豪，自己就能自费出国，公派留学的名分，只不过是镀金。
马国成自然联想到，张自力是给了马国成好处之后，李树才会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
“师傅，我既然选择不出国，不是因为我傻，也不是因为我贪钱，是因为我有更好的选择，我说过，我要为国内尖端工业助力……”李树拍着胸脯说。
没等李树说完，马国成便打断李树道：“你助力个屁！妈的，校长跟我说，你小子自称国内尖端工业没你不行！你狂妄的可以啊！”
“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说我要去工业部。”
马国成一听这个，更来气了，他痛斥李树要进入深不见底的宦海，彻底沦为平庸之辈去了，去宦海沉浮之后，根本没有心思去发展国内的工业，搞不好还会迷失自我。
马国成一看就是想通透的人，之前杭城大学不是没有考虑过让马国成去行政岗位，要是马国成同意，估计现在也是副校长级别。
马国成拒绝走上仕途的原因在于，他热爱科研，他认为搞科研才有目标感，而非在行政岗要钻营人情世故，不用煞费苦心的往上爬。
“放心啦，师傅，我是不会去宦海这趟浑水的，工业部的资源我必须把握好，出趟国，什么资源都没有了，出国学的那点东西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李树一脸自信的说。
马国成一听就来气，他说他无法理解李树一觉醒来就变成一个狂妄自大，不可理喻的白日梦患者。
“我有个小目标，就是挣他一个亿。”李树不顾马国成的嘲讽，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听到“一个亿”三个字的时候，马国成气愤的又锤了一下床，说道：“我看你也不用出国，也不用去什么工业部了，你应该去精神病院。”
李树心里暗自发笑，穿越者，必然会被认为是精神病，无论是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
正当马国成想要来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的时候，李树研究生班的辅导员王双飞火急火燎的跑到李树宿舍门口大叫起来：“李树，开门！”
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那天答辩事故前兆的翻版。
李树开门之后，王双飞气喘吁吁的说：“李……树，你小子又闯什么祸了？校长又找你了，还有……马教授，你也被校长叫去啦，情况紧急，不知道是什么事。”
……
校长办公室内，马国成和李树师徒俩，站在周校长面前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无法从周校长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现在的形势是什么。
“坐啊？说点事而已，又不是来检讨什么，你们没犯错。”周校长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破冰的微笑。
“周校长，我如坐针毡啊，我们杭城大学的教学方针是先育德，后科研，我教出这种头脑发热的学生，惭愧啊。”马国成开口就是大倒苦水，让周校长忍不住笑起来。
“老马，别说啦，工业部打电话过来要人了。”周校长说着把一份有些模糊的传真件放到桌前。
在李树伸手要拿之前，马国成抢先一步拿起文件一行一行的仔细看了起来。
“工业部人才培养计划？”马国成一边说一边看。
“高副部长字字珠玑，那天说的话不是打哈哈，这就来要人啦，水往低处流，人才只能往高处走啊，李树，以后工业部混好了，见到我老周别装作不认识啊。”周校长微笑的说着，双手抱着后脑勺感叹到。
周校长在李树面前自称老周，这明显是在放低姿态，他话语里的意思是认为李树此行去工业部前途无量，以后搞不好能对杭城大学指手画脚。
“一天是我的校长，一辈子都是我的校长，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随叫随到。”李树拍着胸部说。
这话说得周校长心花怒放，起身拍着李树的肩膀和李树套近乎。
一时间，马国成尴尬了，他想说的，一句都没说，他本想挽回，还让李树成为公派留学的人选，可现在看来，已经覆水难收了。
周校长一手拍着李树肩膀，一手拍着马国成肩膀道：“老马，放心吧，工业部是什么地方，国家顶尖人才的聚集地，还愁学不到东西？工业部可是院士扎堆的地方，去外国不见得能学得扎实，人家李树可是人才培养计划名单里的人……”
……
师徒俩带着那张有些卷曲的工业部传真件，走在返回的路上。
文件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马国成自然无力反驳。
现在李树已经不再是杭城大学的培养对象，而成了国家的培养对象。
可马国成觉得自己一手培养的科研骨干，好女婿，不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他心中五味杂陈。
看穿马国成心思的李树，安慰道：“师傅，你之前不是说了嘛，我回国就回燕京，现在直接去燕京不是更好？”
“之前我还想着你德国留学回来接我的手，在研究所好好干，这是个好地方，能为国家搞出好东西的地方，你现在去燕京，连小瑶也要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马国成一时间，竟开始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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