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一下，今晚出力的都有赏，有伤重的务必关注到痊愈。”邱傲吩咐着。
白秉文点头：“是，已经安排下去了。”
地上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回放心了？继续说说你们的事情吧。”邱傲并没有忘了正事，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揭过的。
“爸！”邱桀正色，“先找人带殷阮下去治伤吧，还有他手上和脚踝上的，再拖下去以后有后遗症啊。”
“你打的？”
“额……那我也心疼啊，当时是那种情况现在是现在。”
“邱桀，你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因为这场仗都受伤了吗？”邱傲眼神有些冰冷。
“算我的。”邱桀倒不是英雄主义或者不把自己人当回事儿，他是深思熟虑过的，确实是因为他总是对殷阮心软的原因，才导致这么多人深处危险之中。
就像今天邱枫为什么朝他发火一样，他当然明白是自己的问题，但也清楚对殷阮他最多如此无可奈何。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过了，就算邱傲不说，他自己也会给今天在场的人一个交代。
“行。”邱傲看他下定了决心，也势必要给他一个教训，“一百鞭，撑住了，就和殷阮一起下去治伤。”
“好。”邱桀点头，过了一秒，紧急抬头，“等等，不会说的是这个吧？”
刚才抽在殷阮身上的鞭子一直没撤下去过，密密麻麻的刀刃还带着干涸的血液。
沉默。
邱桀倒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无助的看向殷阮，殷阮咽了下口水。
真的会死的吧？
“躲了就重来，有人挡了也是。”邱傲准备起身，“邱枫，你不是怪他帮着别人吗？在这看着，你的事儿还没完呢，少了几下明天都算在你身上。”
“嗯——”邱枫傻眼了，他是生气啊，但这么打谁受的住啊？不过明面上哪敢反驳，“好的爷爷我一定死死盯着让他深刻反省。”
“爸！”邱桀喊住人，弱弱的开口，“我能不能申请绑着啊？这样子我真的会躲。”
“自制力这么差？”
“这是自制力的问题吗？这一百下去山都得崩两半。我记得这鞭子搁司空处最多也就二三十下吧？还是大错了。”
“嗯，对这些事情你记性都不错。”邱傲冷笑，扭头就走。
得，又被阴阳了。邱桀知道废话没用，而且自己的行为也确实该，深呼吸调整着心情：“殷阮，你去旁边坐着，我怕你又过来挡着还得重来。”
殷阮不动，邱桀瞪了他一眼，殷阮乖乖去了。邱枫在眼神过来的一瞬间举手：“我不挡我挺怕疼的你信我，没事儿给我稍微留几个就行多了我真的会死。”
“无语，你爷爷吓你的，就你这小身板哪舍得抽你啊，而且你爹我敢做敢当从来不牵连别人。”邱桀翻了个白眼，心还是砰砰跳，求助殷阮，“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你又不会。”
“那我不是害怕吗？”邱桀妥协，闭紧眼咬住拇指关节，“一百下而已，抽晕了我又感觉不出来，来吧。”
鞭子应声落下，那勾着肉划过肌肤的痛感一瞬间就蔓延到全身，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本来紧闭的眼也没力气去控制，眼前雾茫茫的一片，一会儿眩白一会儿蒙黑，这种时候眼泪已经成了一种不可抵抗的生理反应，落在嘴角的那一丝咸涩都成了缓和，好歹知道自己还活着。
殷阮在他面前，烟雾没断过，只是因为烟一直在抖，飘散的雾气也溃不成军。殷阮将烟贴紧嘴唇，手指和唇相触，没有一个是冷静的。邱枫也咬着指节，一手抓着邱桀的手被捏的泛白，已经泪流满面。
“停。”殷阮开口，呼吸都是轻颤的，把烟掐灭挥挥空气，四肢发软慢慢的挪过去。
本来就心疼，有人喊停行刑的虽然不知道合不合规但也求之不得。
“只说不能躲不能挡没说不能停。”殷阮一句话安抚着三个人，给邱桀擦着冷汗和泪痕，将一颗药丸塞邱桀嘴巴里，“撑不住就缓一会儿，已经二十多下了。”
“我挨打你抖什么？”邱桀含着药回了些魂，惨白着脸扯出艰难的笑。
“你别说笑了我看着都疼省点力气。”邱枫抹着泪，“都怪我是我自己非要去帮着黑墨林的我要是不吼你就好了我也没有怪你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邱桀还想宽慰些什么，奈何实在没有力气，头轻轻靠在殷阮肩上。
殷阮握住他的手，指节上刚才咬出的血痕周围已经发紫。
“继续吧。”邱桀闷声开口，没有放开殷阮：“别走，让我靠一会儿……”
鞭子继续落下。
殷阮感受着邱桀的呼吸，温热的落在自己颈间，好似感官一体，邱桀身上的痛都传在了自己心里，殷阮闭上眼，苦与泪交织。
殷阮也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两人的曾经，就好像又一起走了几十年一样，恍惚间，握着邱桀的手已经松散，肩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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