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满月多看了他几眼，少年吊儿郎当的扬起眉梢，无声催促着她打开。
她心下欣喜又紧张，当看到精美的盒子里面，安静躺着一套紫丁香仙女的tutu裙时，身体不由微僵。
裙摆由渐变的幻紫色花瓣组成，每片花瓣上还藏着一颗像晨露一样的珍珠，美到令她呆滞，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呼吸。
“好漂亮！”盯着足足看了好几分钟，她才惊叹出声：“好美的裙子！真的好好看！”
他轻笑着，声音带着诱哄：“去穿上给哥看看。”
一件死物再美也是死的，只有鲜活的人穿上，才能延续它的生命。
尹满月沉浸在漂亮裙子的喜悦中，两眼亮晶晶的：“好。”
她轻轻的将裙子从盒子里面取出来，忽的看到裙子下面，居然还有一张粉色的信封，刚想伸手去拿，就被谢妄抢了先。
他迅速将信封藏到身后，面上闪过些许不自在：“去换衣服。”
“那是什么？”尹满月好奇：“是你写给我的信吗？”
谢妄嘴唇抿了抿：“不是，只是商家送的小卡片。”
尹满月软软的白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既然是小卡片，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给我看看。”
“卡片有什么可看的？”谢妄不给。
“我就乐意看。”她口吻骄纵了几分：“你到底给不给看？”
谢妄垂了垂眼，思索片刻，似是做了决定：“你换好裙子，再给你看。”
“一言为定？”尹满月伸出小拇指，冲他勾了勾：“来拉钩。”
“幼稚。”
“快点儿。”
谢妄不得已，伸出修长的小指，勾了勾她的，和她缔结“约定”之后，尹满月进了洗手间，他这才从身后拿出那封信。
信封是粉色的，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表面上还有些污渍，整个外观不仅狼狈，还有些岁月感。
信封是被胶水粘上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可他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那是高一那年，他发现救他的那个会跳舞的小仙女，和他一个学校后，夜夜辗转反侧，鼓足勇气给她写的一封告白信。
他希望她成为他的光，将他脱离这痛苦的泥沼。
他希望那个救过他一次的神女，能够再救他第二次。
于是趁着没人的夜晚，撬锁溜进他们班，把信塞进她的抽屉里。
可……他的祈盼落空了。
隔天傍晚放学后，她抱着一堆粉粉绿绿的信封，毫不留恋的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心和许许多多其他爱慕她的男生的心一样，对她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她甚至压根都不屑看那些一颗颗捧给她的心，哪怕一眼。
他不甘心，伤心的，埋怨她的冒着杏花微雨，把这封信捡了回来，像是珍藏他唯一一次的心动一样，好好保存着。
他本来没打算告诉她这件事，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告白失败单恋她的可怜虫，直到那天，她提到了他的初恋。
他的初恋还能是谁？
只能是她啊！
谢妄紧紧捏着这封信，目光移向洗手间，少女纤细窈窕的身影，从磨砂窗户透过来。
他抿了抿唇，倏尔失笑。
算了，她想看就给她看呗，看看他是如何为她神魂颠倒的，看看他爱她爱到了哪种意乱情迷的地步，看看他日夜夜是怎样发了疯的肖想渴望她的。
在她面前，他还要什么自尊？
没得到她之前，他还赌气的各种谈恋爱，无聊的想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得到了她之后，他只盼着她知晓他曾经对她的爱而不得，多可怜可怜他，多爱他一点。
身后忽然响起推拉门的声音。
他回过头，有一瞬间的失神。
少女纤细而饱满的身材，穿上这件芭蕾舞裙，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像是一件上等的艺术品，从头到脚，都美的令人心惊。
“好看吗？”她眸光澄澈的看着他。
谢妄吸了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沉的回应，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好看你怎么不看了？”尹满月对着镜子照了照，穿着小裙子来到他跟前，微微俯身去追他的眼睛：“为什么不看？”
舞裙是抹胸设计，她俯身的时候，胸前那片莹白娇软随着动作，汇成了一条浅浅的可爱的沟。
谢妄大掌盖在她的脸上，把她推开了些，那抹热辣的滚烫，却并没有因此消散。
尹满月皱眉：“不好看吗？”
“好看。”他的喉咙跟烧着似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好看你怎么不看？”她还是这么问，固执的要命。
谢妄咬着后槽牙，抬起眼，眸底的欲念疯狂翻涌，嗓子也沙哑低沉：“问问问，问个不停，再看下去，老子做点什么，你受得住吗？”
他这副危险的样子，尹满月是信他说的。
她讪讪的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为了你着想，我还是把衣服换回来吧。”
谢妄烦躁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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