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月见他们二人来自己家，心里莫名地一沉。他忙起身去门外迎接，掏出烟让着他们。老婆看见男人这个巴结样，狠狠地白他一眼，心想，你就是不能见当官的，一副奴才相。不过，这个小白脸确实让女人心动。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就是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
张西月把他们让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又拿出两瓶饮料递过去。他在想着，他们来自己家有啥事呢？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方东晓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瓶饮料，说：“张西月同志，现在张启文主持咱村里工作，你得大力支持他呀。”
张西月不住地点头，说：“那是那是，我们是本家，我肯定大力支持他的工作。”他看了张启文一眼，想在他眼里找到他们来这儿的答案。
张启文只是笑着，时不时地喝上一口饮料。
老婆觉得在屋里坐着无趣，就对客人一笑，说：“你们说话。”她起身出去了。
方东晓打量着他屋里的设置，笑着说：“张西月同志，你的日子远远起过了小康水平。你是把过日子的能手。”他想，生活过得这么好，为什么不给人家的地钱？
张西月赔着笑脸说：“方书记，你是一家不知道一家，我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我欠了不少的贷款，愁得都睡不着觉。”他想，可能村里有人告自己的状了，自己得想个对策。
方东晓漫不经心地说：“你可是个乡下能人，听说你包了不少的田地，这几年发展不错？”
张西月苦笑着说：“我是包了不少地，可运气不好，不是淹就是旱，再不然就是建的东西卖不上好价钱。人要是不走运，喝口凉水都塞牙。”
方东晓知道张西月在自己面前叫苦的目的，他就是不想给人家的地钱。他说：“张西月同志，我现在听到村民最多的反映，就是你欠着好多包地款不给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西月说：“种地年年赔，想给地款没有实力，我现在贷款都办不来。”他想，反正我是没有钱，你能把我怎样？他又让张启文烟。
方东晓说：“你要年年赔可以不包，但你欠人家的地钱得还。听说有的家户，你一分钱还没给人家。你得想办法把地钱还给人家。”他想，不是让他想办法，而是自己替村民想办法。
张西月一脸为难地说：“方书记，你不让我包地可以，反正这钱我暂时是拿不出来。”他想，听说你把王本分的抽沙设备没收了，你还准备对我釆取啥措施？就是不让我包地，也得到今年秋后吧？你还真想在三家寨露一鼻子？
方东晓笑着说：“张西月同志，不是我不让你包地，是你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你，对你放心。”
张西月说：“方书记，你的意思是……”他想，你是来给我出谋划策的？咋让他们相信我？
方东晓喝了一口饮料，说：“现在他们好多人都找我，让我给他们主持公道。他们说你欠钱并不可怕，啥会有啥会给。但你得证明自己的诚信，不是个骗子。比如让我和村干部出来作保，我们也可以给你出来作保，可你也得给我们个说法。”
张西月笑着说：“方书记，那就谢谢了，你说，你让我给你们个什么说法？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你们给我办好了这事，我肯定在县城大酒店请你吃饭。”
方东晓说：“你可以暂时不给地钱，但你得给他们打个欠条，让他们心里有个想头。”
张西月抽了一口烟，眨了眨眼说：“方书记，你这不是给我设置的圈套吧？”他想，我就是给他们打欠条，我没有钱，他们又能把我怎样？
方东晓说：“我给你设置圈套有什么意义吗？你打欠条是让债主心里踏实，我们也算给了他们说法。地你还可以继续种下去。”
张西月望了张启文一眼，说：“你的想法呢？”
张启文毫不犹豫地说：“这事可以考虑。”
张西月想了想，说：“好吧，我给他们打欠条。什么时候打？”
方东晓说：“你定个时间吧，我们在村室随时等着你。”他想，是与每户都打欠条呢还是打个总的欠条呢？
张西月说：“就这样定吧，咱们先去镇上吃个便饭。”
方东晓站起来说：“吃饭的时间有的是，我们先把正事办了。”
回到村室，方东晓让张启文派人下去统计欠地款数字，每户开个欠条，并再三强调，数字一定要精确，要把工作一次性做到位。
张西月很快就到了村室，问这欠条怎样打？方东晓先让他说说欠款数字。他掏出账本细仔翻阅着，不时地摁着计算器。最后，结果出来了，他说出了一串串数字。
他说的数字与统计的数字几乎一样。
方东晓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欠条，让张西月签字盖章。
一切办好之后，张西月要拉着他们去县城大酒店坐坐，被方东烧拒绝了。
很快，县法院经济庭给张西月下来了传票。张西月看一眼传票，骂了一句什么，随手把传票撕了。他知道，自己上方东晓的当了。
不久，县法院来一辆警车把张西月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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