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消防玻璃，不用说也知道是在看那张根本不存在的课程表。
赵孟将思感悄悄往那处延伸过去，依旧感受不到有丝毫鬼气或邪气，于是心念一转，问陈欢道：“你能看见那个女孩吗？”
陈欢一怔，问道：“女孩？谁呀？”
赵孟愣住了，难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打火机上那细小的焰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衬地四周一会儿黄一会儿黑，倍显恐怖。
陈欢紧紧攥住赵孟的胳膊，颤声道：“你……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就在这时，那女生突然不见了，就那么原地凭空消失。
赵孟怕吓着陈欢，于是微笑道：“刚才我是吓唬你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真的？”
赵孟点头。
陈欢挥起一对小粉拳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大晚上的吓唬人，讨厌！你太讨厌了！”打着打着，眼泪都飙了出来。
赵孟不敢还手，任她打了十几下后揉了揉身体，苦笑道：“你不是田径队，是拳击队的吧？都快把我打出屎来了。我今天就带了这么一条裤子，万一都拉里边了，明天光着腚去上课啊？”
“流氓！粗鲁！”陈欢破涕为笑，收起拳头跟着他一起下楼了。
把她送到女寝楼下后，赵孟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屁股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回头看去正是眼镜男梁牧！
只见他扶了扶眼镜，贼笑道：“行啊赵孟，刚转过来第一天就把隔壁班的体育委员给泡了，还跟咱班的副班长吴春晓勾勾搭搭，标准的脚踏两只船啊！我咋没瞅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
赵孟没好气道：“想啥呢你，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思想咋那么龌龊？我跟她算是路上碰见的，毕竟是同班同学，就边走边聊了会。我说，这都几点了，你怎么会在女寝楼下？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嘿嘿！我说你吃完饭为啥走得那么急，原来是跟佳人约会去了。我怕你干啥坏事，所以就一路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跟她一起去了老楼的天台，天啊！这也太刺激了！”
“有啥刺激的？”
“那天台除了是咱学校的探险名胜之地，还是历年的最佳约会场所。”
“真的？”
“骗你干啥！”
赵孟心想学霸就是学霸，跟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就连约会的地方都这么奇葩，不是闹鬼就是喝西北风。他对此不想做过多解释，而是问道：“你是亲眼看着我上楼去的？”
“对呀！”
“那有没有跟着一起上楼？”
“当然了。不过，我不好意思上天台打搅你们，所以在跟到五层后就直接下楼了。”梁牧漫不经心地答道，突然瞥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善，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骇道：“你……你想杀人灭口吗？告诉你，这里好多目击证人的。”
“没空跟你开玩笑，就想问问你，你在经过第二层时，有没有看到走廊上有一个女生。”
“你是说陈欢？”
“当然不是指她。”
梁牧一脸茫然道：“没有啊！那楼上应该就你们俩人吧，哪来别的什么女生？卧槽！不会吧，你竟然脚踏三只船？兄弟，不，大哥！请收下小弟的膝盖，教我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见赵孟把他从地上一把揪起，正色问道：“知道纪春燕她们当时是在哪里玩的筷仙吗？”
梁牧愣然道：“你刚才没问陈欢吗？”
“我就问你了！你说不说？”
梁牧已将赵孟视为偶像兼人生导师，闻言立刻答道：“就在那幢老楼里。”
赵孟愕然道：“她们是在老楼里玩的筷仙？”
“对啊，那儿气氛好，空房间又多，到了夜里连许多值班老师都不敢去那里巡逻，正是校内最佳的冒险乐园啊！对了，你问这干啥？”
“没事，就随便问问。”
赵孟勾起他的肩膀，一起回了男寝。
高三的业余生活很丰富，两人面对一桌子的模拟试卷，拼命写到十二点才完成一半，当然赵孟全是抄的。
梁牧实在太累了，扔下纸笔，上床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发出幸福的鼾声。
赵孟又等了一刻钟，然后悄悄点上一根有助于睡眠的香，确定对方真的睡死后才溜出了寝室。
夜黑头了，只剩下月亮公公还在那里熬夜。
赵孟来到女寝楼下，躲进一棵大树后头，遥遥望见值班室里只有一位女老师。不过，瞧她那副精神抖擞刷手机的模样，天亮之前应该是不会想睡觉的，于是只好给吴春晓发了一条WX。
没想到吴春晓已经睡下，半晌后才很不耐烦地回了一条文字信息，问他大半夜的不去睡觉想干嘛。
赵孟：【就快高考了，怎么这点上就睡了？】
吴春晓：【明早七点还得上早自修呢，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不怕猝死啊？有啥事就快说，没事别来烦我。】
赵孟：【陈欢住哪个寝室？】
吴春晓：【陈欢？你找她干吗？】
赵孟：【当然有事，回头再跟你细说。】
吴春晓；【不行，现在就说清楚。徐警官只让我配合你查案，可没让我配合你耍流氓。】
赵孟：【耍你个腿儿！你到底说不说？】
吴春晓：【……304】
赵孟：【行，谢啦！不过你还得帮我个小忙。】
吴春晓：【？】
赵孟：【你住几零几？】
吴春晓：【601，咋了？】
赵孟：【值班室那里就一条华容道，有个女老师正看着呢，我进不来。麻烦你去二层走廊最东边的那个窗户，待会我把一根绳子扔上来，你找个可靠点的地方固定下。】
吴春晓：【你疯啦？】
赵孟：【关于纪春燕自杀的事，我突然想到点头绪，想当面问问陈欢她们。】
吴春晓：【明天白天不能问吗？】
赵孟：【夜长梦多。如果这是筷仙引起的，她们三人随时都有危险。】
吴春晓：【你怕她们今晚会出事？】
赵孟：【去了才能知道。】
犹豫片刻后，吴春晓终于回了一条：【十分钟后见，二层走廊最东边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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