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正经喜欢宠爱的，是胡姨娘。长房现在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这其中四个都是胡姨娘生的。胡姨娘进门后，他都不去别处。
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早膳上桌，个人也都落座。
每一次都是一样，两位老爷夫人坐一起，老夫人带着几个亲近的孙子坐一起。其他孙子孙女们再坐一桌。
白瑜挨着老夫人喝粥，他早上喜欢喝粥，所以每每陪着老夫人的时候，他总是粥。自然有人留心着，每次都换着花样给他做。
今日是肉丝粥，熬的十分香。米是炒过的。
老夫人笑着道：“给大郎夹些肉脯，这孩子早上吃饭总是不肯进些干的。”
“多谢祖母，粥里头就有肉。”白瑜赶紧道。
伺候的丫头给他夹了肉脯笑道：“大公子吃些，您就是吃的少。”
老夫人又道：“给二郎和四郎都夹几个水晶包子，他们爱吃那个。”
白瑛和白瑾也赶紧谢过。
白瑜吃的差不多，就慢慢的吃一些菜，小声跟老夫人道：“可是吃螃蟹的时候呢。”
老夫人一笑，只是用指头隔空戳了一下他，什么也不说。
杨氏看着这一幕垂下眼什么都不说。
用完了这一顿，国公爷和二老爷带着夫人先走，其他孩子也都走了。
只留下了白瑜白瑛和白瑾伺候着。
长房没嫡女，二房嫡女也还小，所以没有孙女留下来。
换了花厅坐着，丫头们送上了香茶。
白瑜喝了之后才觉得自己真的醒了，这一早上的起太早了。
他读书一向不勤勉，不像二弟，每天都是寅时起床读书，一天也不懈怠。
“前几日宫中就放了话出来，宫学要开了。”老夫人道。
“可是因为那几家亲王之子要来上京的缘故？”白瑛问。
“正是。陛下也不年轻了，如今是该定下。齐王之子，禄王之子，燕王之子都已经在路上了。”老夫人道。
“为什么不直接定下一个呢？”白瑾问道。
“瑾儿还小，不懂。都不是陛下亲生的，定下的何止是一个储君，这背后还有诸多事情呢。”老夫人慈爱道。
八岁的白瑾确实还不太明白。
“宫学年后正式开，到时候瑜儿和瑛儿都去吧。”老夫人道。
白瑜愣住了，那岂不是也得天天寅时起来？
“祖母，孙儿庶出的，未来家里都是二弟的。到时候二弟赏口饭吃便是了……又何须……”白瑜试图撒娇。
“大哥这话说的不对。”白瑛一本正经：“男儿立世当自强不息，建功立业。何况，大哥是长兄，如何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折煞了弟弟？”
“呵呵，你们兄弟和睦就好。宫学是一定要去的。日后谋个一官半职难不成全靠你弟弟？祖母知道你，就是爱睡懒觉。放心，宫学没那么早就叫你起来。到时候走几日也就习惯了。这件事，你父亲已经点了头。”老夫人道。
得了，既然是国公爷点了头，那基本改不了。白瑜只好认命。
三个人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话，天亮了，也就都回去了。
他们走后，李妈妈道：“瞧着大郎是真不想去，您说，他怕不是也怕皇后为难？”
老夫人冷哼一声：“她但凡能要点脸就不能为难瑜儿。”
老夫人倒不是疼爱白瑜疼爱到这地步，而是当年的事，着实叫荣国公府颜面扫地。
老夫人怎么可能喜欢杨氏？连带着给荣国公府施压的杨皇后她也不可能待见。她偏心儿子不怪自己儿子惹事，那只能怪杨氏不要脸，杨家无耻。所以这母仪天下的杨皇后在老夫人心里就是个屁。
诚然，荣国公娶了杨氏，成了皇帝的连襟是好事。
但是利益之外总有人心，老夫人不可能从心里喜欢杨氏这样的人。
宋氏端庄贤淑，知书达理，才是她心里的理想儿媳呢。可惜了。尤其是如今杨氏管了家以后，处处都与老夫人不顺心。更是惹得她厌烦极了。
别说杨氏和杨皇后，杨氏这一门在老夫人眼里都不是什么乐意接触的人。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白瑜与兄弟们告别，就去了他娘的院子。
宋氏身份特殊，又有诰命在身。在府里过得当然是挺好的。
老夫人也护着不许人慢待了她，就算是国公爷也觉得自己着实对不住宋氏，所以宋氏的待遇一向极好。
她在府里有一处单独的院子，虽说偏僻了些，但是很大。里头也装饰的不错。
宋氏当年进府是主母，当然有自己的人。何况宋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宋老爷子的家财当然都是给她。
而且荣国公每年还要给一笔叫她过日子。
老夫人私底下更是给不少。
所以宋氏的日子不可能难过，无非就是名份上难听，所以也就不大出门。
白瑜一来，清辉院便热闹起来。
“大公子来了，在老夫人那用过膳食了没有？夫人在用膳呢，您陪着再吃点吧。”
白瑜点点头进了里头，宋氏对他笑：“来。”
清辉院里，没人叫宋氏姨娘。对她们来说，那个称呼是耻辱。
“娘，怎么才吃？”
“不都是这时候么，每个月初二，老夫人那摆一大桌，其他人不就都迟了。”宋氏淡淡的。
白瑜看了宋氏一眼没再问。
“我不吃了，娘吃吧。”他坐在一边撑着头：“祖母叫我年后去宫学。”
宋氏点头：“去吧，念书总是好的。”
“您不担心啊？”白瑜好奇。
“担心什么呢？男孩子家的，不能总在家里待着。日后靠自己才好。”宋氏温和道。
白瑜闭嘴，安静等着他娘吃饭。
宋氏慢慢吃了早膳，漱口起身与他往里头去。
“老夫人一个人定不下来，这事定是你父亲也点了头。不去就不好。”宋氏不紧不慢。
“年后，三家藩王的子弟也要进宫学。不过他们年岁都不小了。来念书不如说是来习惯上京皇宫的。齐王，禄王，燕王都是陛下的弟弟。却也有亲疏之分。”
“燕王吧，他是陛下的嫡亲弟弟，一个娘生的。”白瑜一边拨弄桌上的盆栽一边没什么形象的趴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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