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祠堂回来，晁冷就着手做水车模型。
用料就是她早上砍来的那棵毛竹。
这事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做了个小手工。
小A想帮忙，但帮不上，就在边上看着她忙活。
想帮忙收拾一下废料，也被晁冷拒绝了。
怕他被竹刺扎着手。
“大九，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体贴呢？”
晁冷眄他一眼，“怎么，你想蹲姿蛙跳来一套？”
“不不不，还是不了……”小A双手摇得飞起。
想起以前被体罚的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一架小水车就做好了。
四人脚踏驱动的龙骨水车。
“大九，你咋不做轮辐水车？”
“白石河的河床宽，水位浅，又没有落差，水流极其缓慢，做轮辐水车没动力，这边有山阻碍，风力也指望不上。”
“用畜力呀。”
“用畜力，就得做齿轮传动，且轮辐水车尺寸太大，做起来太费功夫，另外，白石河现在正是缩水期，水面距离河岸有段距离，而到了春夏多雨的季节，河水上涨，河面变宽，水面距离河岸又近，轻便又可移动的龙骨水车，就很适合这样的河床。”
“再说了，这里的牲畜也是稀有资源啊。”
就像白石村，就只有一头耕牛。
全村轮流使用。
既然要耕地，就不可能拿来驱动水车。
那为何不买呢？
那是因为在大闵，对比农民的收入来看，可用于劳作的畜牲价格还是比较贵的。
一头驴要差不多五六两银子，一头牛要一二十两，马就更不说了。
买牲畜还不仅是钱的问题。
买了还得考虑如何派人喂养，考虑分摊饲料，考虑生老病死……
又会扯出很多事。
而人力就方便多了。
农民最多的就是花不完的力气，不仅免费，还没那么多麻烦事儿。
让村民出钱，他们不干。
让他们出力，这个可以。
既然水车钱晁冷出了，她不可能再去帮他们买牲畜。
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
村民作为实际的受益者，总得有付出不是？
更何况一味的付出，一旦形成习惯，他们极有可能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这架小水车，支架高半米，翻车长约七十公分。
翠竹骨架，看起来十分小巧可爱。
小A拿了一只澡盆，放满了水，把翻车后半截搭在水盆里，前头搭在支架上，再搭上渡槽，用手拨动大轮轴上的拐木，翻车板槽内的板叶刮水上行，水流注入渡槽，汩汩流了出去。
“到时候人站在这上，用脚蹬这个拐木，水车就能把河水抽上来了。这里有个横梁，人可以趴在上面，这样人就不容易疲累，还能减轻拐木的承重……”
晁冷在旁边给苏娘子解说，“怎么样，方便省力吧！”
“嗯嗯，确实方便，没想到这个水车真的可以取水！”苏娘子不停地夸赞，“小郎，你真厉害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额，我能说我是站在五千年巨人的肩膀上学来的吗！
“真的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挑水浇地了！哈哈！”
看苏娘子兴高采烈的模样，晁冷和小A也挺高兴的。
小A更是被激起了童心，把渡槽架在菜地里，往菜地里车水。
玩得挺起劲。
“你这是要水漫金山啊，当心把菜淹死了。”晁冷道。
“唠叨啥，我有数。”
“行吧，你们玩，我先去喊族长来看看效果。”
***
村东头。
李二栓又偷偷摸摸去了二狗家。
李二狗正躺在床上养精神。
上午被连打带吓，回来就直接躺下了。
李二栓直接进了屋子。
“你又来做什么？”李二狗撑着床板，支起身子，没好声气地问道。
“二狗哥，我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我有没有被打死？他杀了老虎，还打了你家大栓，你怎么没告诉我？”
李二狗越想越气，又道：“李二栓，你是不是存心坑我？”
“看你说的，都是自家兄弟，我怎会坑你……这不是看你家也没啥吃的，给你送点粮来。”李二栓把手里提的东西递给了李二狗。
小小的布袋里装有一碗糙米。
“就拿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挨这趟打……”李二狗见到粮食，嘴上不饶人，脸色却好了些。
“我那不也是看你被荆杖了，寻思着他卖虎得了四十多两，你能去讨些医药费么，谁能想到他如此蛮横，连二狗哥你的面子都不给……”
李二栓察言观色，悄悄说道：“二狗哥，你打算就这样算了？白挨这顿打，就这么算了？”
李二狗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恶气。
上午那一幕，他不敢回想。
这辈子，他都没恁丢人。
“不算了能如何？你去帮我报仇？”
李二狗虽是个无赖，但他不蠢。
被打了一顿，从村民的议论中他也理清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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