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年的记忆，在小花脑海里翻滚。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笑着说话的两个人。
看着老人那中气十足的样子，王一六那一如既往任性的模样，小花眼底闪过怀念。
“二爷爷……”小花喃喃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二爷爷了。
每年年底到了走亲访友的时候，小花想起二爷爷也只是轻轻叹气。
记忆中鲜活的样子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有时候小花甚至已经记不起他的面容了。
听到小花那边的呢喃，王一六和老人回过头看向他。
老人和王一六并没有听清小花的话。于是老人开口，“小子，你在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听到这话小花回过神来，看向老人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还能在梦里再见到您呀。”
王一六还是听不懂小花的话，戳了戳老人，“他在说什么？”
老人也没听懂，耸耸肩，“谁知道。”
恢复记忆的小花也不在意那两人的蛐蛐。
他已经记起了这里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针对他的一场梦。
对于这样一场梦，小花其实有预料到。
毕竟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主角想要拯救世界不都要破除心魔，才能打败终极Boss拯救世界。
更别提那个所谓的神的能力就是梦境，这样一场梦是迟早的事。
只是让小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梦，居然是这么平凡的梦境。
小花忍不住苦笑，就是这样平凡的梦他居然真的会舍不得离开了。
那样平凡的家庭，那样平静的生活，那样有活力的二爷爷，是他之后的一生绝不可能再拥有的。
哪怕这次拯救世界他们胜利了，也不可能拥有的。
理智已经给了他十分正确的选择，但他却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因为他毕竟是人，人类不可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被压制的独属于人类的情感在小花心中蠢蠢欲动。
选择的天平也开始左右摇摆。
小花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明明知道如果他继续呆在这里会被永远困住，但选择却迟迟无法做出。
他知道不能这样，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小花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
抬头看向老人和王一六，与此同时老人和王一六也在看着小花。
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
“怎么了？”小花打破了沉默。
王一六挠挠头，“感觉你不开心。”
小花轻笑了一下，朝着王一六温柔的说，“我没事。”
看到小花的样子，王一六和老人面面相觑。
老人小声嘟囔，“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王一六直接问出了声，“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小花摇头，“没怎么。”
他没有想着说出些 什么改变这个梦境。
他不想这个梦境和现实有交集。
王一六摸着下巴，看着小花的样子，“总觉的怪怪的。”
不过王一六的直觉告诉他这确实是小花，要是换人了王一六早就动手了。
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小花抿嘴轻笑，王一六的傻怎么还能传染的，王一六那家伙也就算了，二爷爷怎么也感觉有点傻。
随即小花又想到这里是他的梦里，他梦里的一切都按照他对其他人的印象来模拟的，也就是说面前的两人在他眼中两人的样子。
梦中的一切都是为他服务的，他就是这个梦境的天命之子。
想到这里，小花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要问他们，他该怎么选。
如果是离开，证明这个梦境确实只有他能控制。
如果是留下，证明这个梦境的控制权不在他手中。
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其实对最后小花的选择毫无参考。
小花这样只是在拖延选择的时间。
“六六。”小花出声。
王一六歪头，“六六？喊我的？”
小花轻笑，“嗯，感觉比较亲切。”
王一六挠挠头，傻笑起来，“怎么了？”
小花轻笑着倚在树干上，眼睛向上看“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王一六不明所以，但还是很乖的点点头，笑着说，“这里很好玩。”
小花看着天空中一望无际的蓝，眯了眯眼睛，“如果现在要你离开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王一六学着小花的样子，望向天空，“愿意呀，没有什么呀。”
“你在看什么呀，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王一六使劲朝着天空张望。
小花没有回答王一六的问题，“老头，你呢？”
老人本来以为这两个小家伙要进行一次谈心，没想到话锋一转到他这里了。
“什么？”老人不确定问自己的是那个问题。
小花，“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老人摸摸下巴，“喜欢吧。”
其实喜不喜欢都过了一辈子了，老人也分不清是喜欢还是习惯。
小花“要你离开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老人不解，“离开这里去哪儿？”
小花，“都行随便那里，从新开始。”
老人沉默，摇头，“我老了，还是算了吧。”
小花预料到了老人的回答，因为这里是他的梦境，在他眼中他的二爷爷就是会这样回答的。
这个结果让小花苦笑了一下，这里真的就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梦境，让他连借口都没法找。
也许时候那个‘神’对于这个梦境太有自信了，认为没人会愿意舍弃求而不得的一切，来到这个千疮百孔的现实，所以才没有控制梦境的走向。
梦境的美好对于常年在阴暗面的人来说是怎样的诱惑，小花此刻体会到了。
和睦的家庭，平静的生活，鲜活的亲人，甚至一间光明的卧室，都是小花此生不可得到的东西。
内心的天平在此时稍稍倾斜向了另一边。
“喂！”王一六突然大叫，让小花回过神。
他茫然的眨眨眼睛，“怎么了？”
王一六皱着眉头，说，“是你怎么了吧！给我振作一点呀！！”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怎么了，但是如果刚才他不打断这个人的思考，这个人可能会做出让他自己终身后悔的决定，所以王一六才大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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