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州大概检查了一遍:“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赵承曦随手翻看桌子上留下的纸张:“东陵地图，京陵城地图，皇宫地图，禁军换防图，避暑山庄地图，边境地图……”
赵承曦一声冷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人细细搜索之后再无所得，正打算走回头路之时，赵承曦的目光却落在某处，道:“等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让我看看……”
赵承曦的目光在各式摆件上徘徊，口中念道:“这里摆放的物件都是难得的精品，可是这个……”
赵承曦止住脚步，目光锁定在搁架角落一枚不起眼的玉雕上。
赵承曦托着腮道:“这个翡翠料子我甚至没有见过……”
“难道这个玉雕更是绝品？”秦严问。
“这个翡翠玉雕看上去平平无奇。”秦崇州并不善于鉴宝，一时也看不出特别之处。
“我是说我都没见过这么劣质的翡翠，只怕是被哪里地摊小贩给骗了吧。”赵承曦毫不客气地嘲笑，复而转为洞悉一切的得意，“不然就是故意为之。要么是不舍得用上好的宝贝做机关，要么就是为了降低存在感，免得被人注意到，可惜还是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赵承曦试着想把玉雕拿起来:“果然，是拿不起来的。”
赵承曦尝试着往右一转，伴随几声齿轮转动的声音，一处书柜慢慢移开，露出另一个密室来。
众人对视一眼，提步上前。
“这一间密室……又是个书房？”赵承曦一眼便望见中间一张大书桌，笔墨纸砚俱备在侧。
“更像是间画房。”秦崇州望着四面墙壁挂着的画像。
秦严掏出火折子，将四处的烛火点燃，大家才看清原来墙壁上挂着的都是女子的画像，还是同一位女子。
“这好像是楚夫人。”秦严看清楚了又道，“感觉又不是很像，可能是楚夫人年轻的时候。”
秦严脑海里浮现出昨夜楚夫人披头散发的样子，颇为嫌弃，难道人老了就会变丑这么多吗？
“看这笔法精细，就连云鬓都画的发丝根根分明，可见是下了功夫的。”秦崇州可以从这画中感受到赵璋谋对画中之人的情意。
秦严不解:“那越王为何不把楚夫人带走？”
在一幅画前驻足许久，却难得沉默不语的赵承曦缓缓开口了:“因为这画的不是楚怜。”
秦崇州感觉到赵承曦的情绪不对，凑近问道:“曦儿？”
秦崇州伸手握住赵承曦的小手，却只感到一阵凉意。
赵承曦语气低迷:“你看那画中人腰上系的玉佩……我再熟悉不过了……这画中的人是……是母后啊……”
秦崇州呼吸一滞，更是握紧手里那寸冰凉的柔荑，在赵承曦耳边低声安慰道:“曦儿，先别乱想，我们出去了好好问问楚怜便清楚了。”
赵承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复而睁眼，已是一片清明。
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赵承曦捏捏秦崇州的手指，示意自己无碍，便走到书桌前坐下，翻看桌上的东西。
桌上都是空白的画纸，赵承曦又把手伸向旁边的画缸。画缸的卷轴也都是各式各样的画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赵璋谋！”
赵璋谋居然敢对自己的弟妹，对皇后产生非分之想，实在是忍无可忍。
赵承曦一时气急，手上一使劲，哐的一声画缸应声落地破裂，画卷散落一地。
“常一，把这些画像全都烧了，一点纸屑都不能留。”赵承曦冷然道。
“属下遵命。”
赵承曦正想离开，却听秦崇州道:“画缸有夹层。”
秦崇州弯下腰，从破裂的画缸中取出了一叠信件。
秦崇州大致扫了一眼:“是越王与朝中大臣的通信以及大臣们的丑事，看来越王是以此要挟他们。”
“这倒是意外之喜。”赵承曦总算有了点收获，“那我们出去吧。”
赵承曦正想往回走，秦崇州却道:“按照方位，这里应该就在越王的书房附近，应该还有一条路。”
秦崇州环视四周，道:“看看画像背后。”
众人分散去寻，果然在一处画像背后找到一个拉环，往外一拉，便出现一道暗门。
暗门背后又是一条密道，可以看到不远处有向上的阶梯。一行人拾级而上，最后居然从赵璋谋书房的一个柜子里走了出来。
“越王真是心思缜密。”秦崇州难免感慨道。
赵承曦心里的谜团亟待解开，迫不及待道:“我要见见楚怜。”
因这也算皇家私事，秦崇州也不便在场，只有常一留下保护赵承曦。
楚怜跪在地上，一日的担惊受怕让她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哪里还有赵承曦初见她时的光彩照人。
多年养尊处优的楚怜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待遇了，好在以前在青楼的经验没有忘记。
楚怜双目含泪地望着坐在面前的赵承曦，哭得凄楚:“毕姑娘，都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赵承曦不为所动，俯低身子，漠然道:“闭嘴，抬起头，看我。”
楚怜吓得闷哼一声止住了哭声，心有余悸:这姑娘家还挺凶的……
赵承曦仔细端详着楚怜的轮廓和五官。
她第一次看到楚怜的时候，乍一看的确有几分母后的影子，如今细细看来，明明气质大相径庭，倒也不觉得相似。
“常一，你觉得像么？”
“属下觉得，有六分相似。”常一如实道。
“六分？”赵承曦冷哼一声，尽是嘲讽，“也难为你了，六分就能当个替代品。”
楚怜一恍神，跌坐在地:“你你……你知道些什么？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楚怜虽然知道赵璋谋心里藏着一个人，但是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也不敢对此多做调查。比起一个男人的真心，她更在乎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
“这些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如果你敢有所隐瞒，你们母子三人的性命，我都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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